專訪楊衛：管好用好科學基金推進科學繁榮

　　 日前，按照中央全面深化改革的總體部署，財政部、基金委共同完成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資金管理辦法》（以下簡稱《資金管理辦法》）修訂工作，這對于深入推進國家科技體制改革具有里程碑意義，也是科學基金事業發展的一件大事。

　　在6月15日舉行的“貫徹落實《資金管理辦法》工作會議”，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主任、中科院院士楊衛進一步介紹了資金管理制度改革的重大意義，指出修訂《資金管理辦法》，是適應科技體制改革新形勢新要求，保障基礎研究新發展的一項重要戰略舉措。他強調，繁榮基礎研究，提供源頭知識和人才供給，是科學基金工作者共同的責任與使命，“要全面落實中央關于‘四個全面’的戰略布局，努力提升科學基金管理水平，著力培育源頭創新能力，為推進中國科學繁榮、服務創新驅動發展作出新的貢獻”。

　　改革意義重大

　　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正在孕育興起，世界各國科技競爭更加激烈，競爭焦點越來越前移到基礎研究和原創能力比拼。在加大投入、大力營造良好的科研資金保障環境的同時，各國都爭相完善科學基金制等先進的科研資源配置制度以提高國家創新效率，謀求在引領世界創新中把握戰略主動。

　　楊衛指出，在國際科技革命、產業變革與我國轉型發展形成歷史性交匯的新形勢下，我們更加需要以全球視野謀劃和推動基礎研究發展。

　　“持續穩定加大資金投入，是推動基礎研究繁榮發展的重要保障。”楊衛介紹，近30年來，科學基金以每年20%以上的速度增長。原“經費管理辦法”制定是在2002年，當時科學基金預算只有19.7億元，到2014年增長到194億元，年均增長率達到21%。資金大幅度增長，為基礎研究的發展提供了有力保障，客觀上也要求我們進一步改進和加強資金管理。

　　“管好用好科學基金，是推進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建設創新型國家的必然要求。”楊衛表示，科研資金領域的改革一直是黨和政府關心、廣大科學家關注、牽動社會各方面神經的重要方面，因而也成為科技體制改革的先導和重要突破口。國務院印發的《關于改進加強中央財政科研項目和資金管理的若干意見》《關于深化中央財政科技計劃（專項、基金等）管理改革的方案》，對科研投入與管理進行了統籌謀劃和頂層設計，對加強科研資金管理制度建設提出了明確要求。基金委與財政部共同研究修訂《資金管理辦法》，正是落實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執行國務院相關科研資金管理文件的具體措施。國務院科技體制改革相關文件為科學基金事業發展進一步規劃了藍圖、指明了方向，《資金管理辦法》為管好用好科學基金提供了重要遵循，這些都為我們共同推進新常態下中國科學繁榮奠定了制度基礎和有力保障。

　　突出四大特點

　　楊衛介紹，《資金管理辦法》的修訂，充分體現了深化科技體制改革的部署和要求，反映了基礎研究和源頭創新活動的特點和規律，較好地平衡了財政管理的原則和科研活動的需要，順應了一線科研人員的發展需要和合理訴求。總體上看，有四個方面的特點比較突出。

　　“第一，是堅持遵循規律，保障自由探索。”楊衛介紹，遵循基礎研究活動規律，尊重科學基金管理的特點，適應財政預算管理要求，是修訂《資金管理辦法》的基本出發點。從科學規律看，基礎研究的根本使命是挑戰未知，重要產出是原始創新，研究過程具有較強的探索性和不確定性。資金使用自由是科學探索自由的重要方面。同時，由于基金委與項目依托單位沒有隸屬關系，依托單位因性質、規模和地域不同，管理方式存在差異，因此，制度規范應體現原則性，為依托單位結合自身情況加以細化規范留下一定空間。

　　“第二，堅持以人為本，激發創新活力。”楊衛介紹，創新驅動根本是人才驅動。這次修訂辦法的重要突破之一，是擴大了勞務費開支范圍，取消了比例限制。根據有關規定，《資金管理辦法》擴大了勞務費的開支范圍，一是在研究生、博士后等人員基礎上，增加了沒有工資性收入的臨時聘用人員；二是將臨時聘用人員的社會保險補助費用納入勞務費開支范圍，并取消了比例限制。同時，也強調了加強勞務費的管理，勞務費支出必須嚴格按預算執行，領取勞務費人員的工作時間必須真實。發放標準應當合理，發放信息要公開。要完善手續，從嚴審核，勞務費要直接打入個人賬戶。

　　他還表示，《資金管理辦法》的另一個突破是，建立了項目間接成本補償機制。引入間接成本補償機制，將項目資金按照直接費用、間接費用進行合理劃分。這一做法符合國際慣例和科研活動規律，體現了科學管理的要求。對間接費的核定管理，《資金管理辦法》明確要與依托單位的信用等級掛鉤。目前正在研究制定具體的管理辦法，基本思路是統一考核，有獎有懲，根據實際分步推進。

　　“第三，是體現放管結合，強化責任意識。”楊衛指出，《資金管理辦法》強調進一步下放預算調整權限。這次調整為：項目預算總額不變的情況下，直接費用中材料費、測試化驗加工費等科研活動中重要的支出預算如需調整，由項目負責人根據實際需要提出申請，報依托單位審批。同時還規定，會議費、差旅費、國際合作與交流費在不突破三項支出預算總額的前提下可調劑使用。但應嚴格控制設備費、專家咨詢費、勞務費支出，這三項預算一般不予調增，但可以調減，用于其他必要的直接支出。

　　當然，在下放預算管理權限的同時，必須有效地加強資金監管。楊衛介紹，《資金管理辦法》根據財政財務管理以及科研項目資金管理的新要求，進一步加強了資金監管。明確財政部門、自然科學基金委、項目依托單位和項目負責人在項目資金管理和使用中的職責，強調依托單位是項目資金管理的責任主體。在間接費用管理方面，以后還將逐步采取提取比例與依托單位信用評級掛鉤。

　　“第四，是堅持科學規范，提高科研資金使用效率。”楊衛介紹，《資金管理辦法》修訂強調科學的分類指導。對于重大項目和重大科研儀器研制項目兩類項目，由于研究目標明確，資金需求量較大，采取成本補償的資助方式。這次修訂對結余資金管理制度進行了完善。科學基金結余資金管理過去比較寬松，這次明確，項目通過結題驗收且依托單位信用評價好的，項目結余資金在兩年內由依托單位統籌安排，專門用于基礎研究的直接支出。若兩年后結余資金仍有剩余的，應按原渠道退回。項目負責人在項目結題驗收后如須繼續使用結余資金，可以向依托單位提出申請。

　　楊衛介紹，《資金管理辦法》還加強了規范管理的制度設計。明確要求建立符合自然科學基金特點的項目資金績效管理制度和評價機制、信譽承諾機制、信用管理機制、信息公開機制和年度收支報告制度等，這些機制設計，為營造公開公正公平的良好環境提供了保障。

　　強化主體責任

　　楊衛認為，辦法修訂有許多新的變化和管理舉措，是一項涉及面廣、影響深遠的改革。我們要加強與財政部的協作配合，與廣大依托單位一起共同努力，推進辦法的貫徹落實工作。

　　具體來說，首先要加強統籌部署和實施，其次要抓好重點關鍵任務的落實。此外，加強宣傳培訓，做好政策解讀以及加強后續跟蹤都非常重要。

　　“廣大依托單位在落實《資金管理辦法》中承擔著重要的責任。”楊衛也對各依托單位提出了新的要求。

　　“首先是要強化履職盡責，推進依法管理。”楊衛介紹，依托單位是項目資金管理的責任主體，要認真履行管理職責。要根據資金管理辦法的要求，結合本單位實際情況，研究制定貫徹執行的細化辦法和具體措施。進一步明確科研、財務、資產、審計、監察等部門的責任和權限，規范管理制度。要通過建立健全績效管理機制、信譽承諾機制、信用管理機制、信息公開機制等措施，切實加強對項目資金的監管。要引導科研人員自覺遵守財經紀律，嚴守法規“紅線”。要以制度規范管理流程，以制度保障項目有效實施，以制度約束不端行為，促進依托單位科學基金工作規范化法治化水平不斷提升。

　　“其次，要強化精細管理，提升管理品質。”楊衛介紹，科學基金管理是高層次、專業化的知識管理、學術管理，要努力提高管理的科學化、規范化、精細化水平。應根據“目標相關性、政策相符性、經濟合理性”的資金管理基本原則，加強對項目預算、支出和決算的審核與監管。要規范項目預算調整審批程序，確保預算合理、合規。要嚴格項目支出管理，加強對轉撥資金的監管。結余資金管理雖然比較寬松，但要確保結余資金用于基礎研究的直接支出。要加強對間接費用和績效支出的管理，不得在間接費用以外重復提取列支相關費用。

　　“第三，是要強化服務保障，優化環境條件。”楊衛表示，這次科技體制改革重點針對科研資金政策不符合科學規律的現狀，出臺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更加彰顯以人為本，政策實施后科研資金環境將更為寬松。依托單位作為創新人才施展才華的基礎平臺，營造清正、和諧的環境，對促進科研人員心情愉快地開展探索創新具有更直接、更深刻的影響和作用。要通過實施《資金管理辦法》，通過科學管理、高效管理節省科研人員的寶貴時間，為科研人員申請、評審、承擔科學基金項目提供高質量的便捷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