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智能設備雖然改善了人們的通信便捷程度,但同時也帶來了人際交往上的倒退。只要有一秒鐘的空閑,人們都會不由自主地翻開智能手機,希望知道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么,但同時很少有人想到去問別人。此外,智能設備也使得生活與工作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正文
iPhone問世十周年,對于呼之欲出的iPhone8,眾多“果粉”可以說是翹首以盼:會取消Home鍵嗎?柔性屏是不是會加入使用?“腮紅金”的顏色究竟好不好看?
這十年,以iPhone為代表的智能手機大大改變了地球人的生活方式——手機一定程度上成為每個人日常生活的中心,而人們對此樂此不疲。
但也有一些人對此持有謹慎態度,當發現似乎一切都離不開智能手機的時候,他們開始嘗試使用反智能手機的生活。
功能簡單的反智能手機
說到反智能手機,很多人腦海中的第一反應是黑白屏的諾基亞,那個摔不爛、摁不壞、一次充電可以用很久的“倔強”小手機。的確,在嘗試使用反智能手機的人群中,諾基亞早前的非智能款式的確有一批使用者。
“我手里還有一個老諾基亞,但并不想用。并不是功能不足或者有什么其他問題,主要原因還是:太丑。”最近正在躍躍欲試地想要購入一部非智能手機的劉小怡向《中國科學報》記者如此解釋自己不想用諾基亞的原因。
“做了些功課,像新加坡的Card Phone和荷蘭的John’s Phone,顏值都很高,也很小巧便攜,續航時間久,正在考慮從它們中二選一。”
Card Phone和John’s Phone是目前市面上比較流行的兩款反智能手機。Card Phone機如其名,像一張卡片一樣——長8.5厘米、寬5.45厘米、厚0.62厘米,一次充電大約可待機一周,售價在400元左右,有39種不同的顏色和款式。
“Card Phone的顏值確實更勝一籌,我個人很喜歡的是小惡魔款。黑色手機配上有兩個紅色尖角的手機殼,很可愛。”劉小怡對記者表示,“但John’s Phone更便宜,黑白色也比較純粹,不過Card Phone起碼還有屏幕,能存電話號碼,John’s Phone可是連屏幕都沒有,得用紙筆記電話。”
John’s Phone由荷蘭John Doe Amsterdam公司在7年前推出,一代John’s Phone不能發短信、當不了收音機,僅有頂部一塊小小屏幕看電量顯示。其唯一功能就是打電話,用戶甚至連通訊錄都保存在紙上。新的二代版本可以看到來電號碼,但也僅限于可以內置存儲的10個號碼而已。
“John’s Phone背后有一個小小的通訊錄,紙做的,而且附贈一支筆,別誤會,可不是什么電容筆,就是一支普通的能寫字的筆,供你寫號碼的。復古得有點兒純粹。待機時間相比Card Phone更長,官方數據是三周。不過尺寸也比Card Phone要大一些,長、寬、高分別是10.5厘米、6厘米、1.5厘米。像個迷你小磚頭吧。價格也比Card Phone要低,白色不到300元,黑色不到400元。”劉小怡對比說。
想要丟掉手機的理由
聊到為什么想要購買一臺反智能手機,劉小怡回答說因為累。
“我是做電視行業的,具體來說是藝人統籌。做這個工作我幾乎每天都淹沒在信息的海洋里。拿剛剛錄完的一檔節目來說,進棚錄制是一周的時間,平均每天睡眠時間不到5小時。工作時候火力全開這在所難免,最辛苦的其實是剛出棚的那幾天——整個人化作一灘爛泥,只想和床天荒地老。但那個動不動就響起來的微信信息提示音,要多煩有多煩。所以才想說買一個反智能手機,工作完就通知下大家,微信暫停,有事請打電話。”
劉小怡告訴記者,在她看來,微信溝通的成本更低、邊界感不強,所以大家會習慣有事沒事發個微信。“因為有了微信這樣的即時通訊軟件的誕生,打電話這件以前我們習以為常的事情,如今反倒有了一定的儀式感。簡單來說就是,當事情足夠重要的時候才打電話。那如果我告訴大家我的手機只能接打電話,那么自然而然就可以過濾掉一些沒那么重要的信息了。”
劉小怡是因為想休息,而在其他反對智能終端人士看來,類似智能手機的智能設備是對人們專注力及深度思考能力的極度損害。
泰迪·韋恩是美國紐約反智能手機小組的中堅力量,他拒絕使用智能手機,理由是 “擁有與自己的頭腦獨處的時光”遠比“24小時在線”重要得多。《哈佛商業評論》前執行主編、作家尼古拉斯·卡爾則提出,智能設備雖然改善了人們的通信便捷程度,但同時帶來了人際交往上的倒退。“只要有一秒鐘的空閑,我們都會不由自主地翻開智能手機,希望知道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么,但同時很少有人想到去問別人。”卡爾說,“智能設備使得生活與工作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前進還是倒退
說到摒棄智能手機,知名編劇、書評人史航在去年進行的黑鏡實驗是不少人津津樂道的焦點。一周時間內他完全脫離互聯網,但網友們卻可以通過互聯網監控他的一舉一動。
史航自我形容是一個“恨不得把手機植入身體”的重度網絡依賴癥患者,平時隨身攜帶8個充電寶。但偏偏是他,被用來檢驗“現代癥候控制的我們能否離開對黑鏡設備的依賴”。
“看第一個人是怎么跳下去的,然后大家會知道跳下去是可能的。跳下去不是為了摔死,是為了自由,為了會飛。你跳下去的時候以為向下了,但其實可能向上了。”史航用“跳下去”來形容這次實驗,“我跳下去了,知道可行,就可能會有更多人跳下去。”
那史航對于反智能手機又是怎樣的觀點呢?盡管曾經在一周時間里遠離互聯網,但史航在采訪中告訴《中國科學報》記者他仍然對智能產品充滿信賴。
“黑鏡實驗其實只是一個嘗試。就像人們偶爾會離家出走一樣,但最終肯定是會回家的。我并不會懷念諾基亞黑白機,微信時時刻刻響對我來說也沒什么壓力,反正我手機一般都靜音。”
史航告訴記者,其實在自己之后,馮小剛、王中磊等人都曾嘗試斷網生活。
如果人為選擇非智能終端、遠離互聯網的生活,那會不會是一種倒退呢?史航回答說:“大家其實都是嘗試,真正堅持的相對比較難。吃素不會失去營養,但是會失去一些功能。這其實就好像把世界給你的門關上了一半,可能很多人下不了這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