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命途坎坷艾滋病疫苗上市遙遙無期

1984年4月，當人類對免疫缺陷病毒(HIV)和艾滋病有了初步認識時，美國衛生和人類服務部的一名高級官員在一次記者招待會上樂觀地告訴媒體：“在2年內，最多3年內，我們將擁有艾滋病疫苗。”20多年過去了，包括中國在內，全球已有100多種艾滋病候選疫苗曾經或正在進入臨床階段，但我們不但沒有看到任何產品，而且不斷聽到令人沮喪的消息。最近默克公司宣布其開發的艾滋病疫苗V520不但無效，而且還有促進艾滋病感染的可能。
 
用疫苗預防傳染病，就是將病原注入人體，引發防疫系統產生抗體，防御未來受感染。疫苗一般有兩種，一是將活性病原經處理后減少或去除它的致病能力，另一種是將病原殺死或使它無法再繁殖。在艾滋病疫苗研究上，科學家卻不愿使用這兩種方法，因為太危險。HIV屬于逆轉錄酶病毒，它與一般病毒不同，進入人體后會將自己的基因整合到受感染的細胞中，受感染的細胞于是也具有病毒的基因成分，以后分裂出來的新細胞也一樣。病毒經特別處理后制成疫苗，萬一它還具有某些致病基因，注射入人體中就有很大的麻煩。目前在試驗中的艾滋病疫苗多是采用HIV的部分蛋白。
 
兩項試驗無奈終止
 
成功的艾滋病疫苗不但能預防正常人群受到感染，而且能夠減少已經感染者的病毒載量，使感染者能長期帶毒生存，也減少他們將病毒傳染給他人的機會。目前看來，研究人員遇到的最大問題是艾滋病病毒有很多的變種，目前已發現HIV有5個變種，A、B、C、D、E型。歐洲、美國、日本常見的是B型；A型在東非流行；C型則出現在南非及亞洲部分地區。而且同一種病毒也會經常突變，使其包膜蛋白逃脫免疫系統的攻擊。默克公司開發V520疫苗經歷了10年之久，該疫苗以無增值能力的5型腺病毒（Ad5）作為載體，將3個HIV基因（gag, pol, nef）送進受試者體內，在體內表達的3個HIV蛋白將激活免疫系統里的自然殺傷T細胞。默克公司和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性疾病研究所共實施了2項V520全球性人體試驗。其中代號"STEP"的試驗有來自北美洲、南美洲、加勒比海地區和澳大利亞的3000多名男女志愿者。這些志愿者都沒有感染HIV，但都屬于艾滋病高危人群，包括同性戀者和性工作者。另一項在南非進行的代號“Phambili” 的試驗有801名參與者，這也是到目前為止非洲最大規模的艾滋病疫苗臨床試驗。上述兩項試驗分別在2007年9月和10月被宣布終止。
 
正在進行的試驗命途坎坷
 
美國VaxGen生物科技公司研制的AIDSVAX疫苗是gp-120蛋白質，這是位于艾滋病病毒表面的一種糖蛋白分子，病毒需要借助這種分子才能與宿主細胞結合，繼而感染宿主細胞。從理論上講，這種蛋白分子會誘導人體免疫系統產生抗體。若艾滋病病毒侵入人體，對“gp－120”敏感的免疫細胞和抗體分子就會做出反應，消滅病毒。但在2005年和2006年的2項試驗均顯示gp-120疫苗不能有效產生抗體。
 
基于默克公司的失敗，原定在2007年秋季開始的代號"PAVE"的試驗也被宣布暫停，估計將拖延到今年夏天。這個疫苗由美國NIH 開發，也以Ad5為載體，計劃募集8500名志愿者。根據"STEP"和"Phambili"試驗的結果，"PAVE"試驗可能排除Ad5抗體陽性的志愿者。由于在東非95%的人群為Ad5抗體陽性，因此原定在東非的一部分試驗將改在他地。
 
最近，在印度進行的一項艾滋病疫苗臨床試驗也被停止。該疫苗是使用腺相關病毒（AAV）作為載體，針對印度主要流行的C亞型HIV。共有30位志愿者參加了該項疫苗試驗。據國際AIDS疫苗行動組織（IAVA）醫學事物執行理事Pat Fast稱，在I期臨床試驗中，只有20%的人針對疫苗產生免疫反應，而IAVA主張在I期臨床試驗中有60%或者以上的個體產生免疫反應才進行II期臨床試驗。
 
目前還在進行的一項大型疫苗試驗始于2003年，預計在2009年7月結束，共納入了16400名HIV陰性的泰國志愿者。
 
研究者稱永不放棄
 
據統計，2005年全球投入到艾滋病疫苗的研究經費達7.59億美元，其中88%來自政府，10%來自藥廠，2%來自慈善機構。到2007年美國NIH已資助了55種不同類型艾滋病疫苗的99項試驗，每年的資助額度為6億美元。對于艾滋病疫苗的前景，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性疾病研究所所長Anthony Fauci是這樣評論的：“老實說，我們并不知道可能性有多大，也許根本不可能。很多人不愿意這樣說，因為他們怕大家以為我們要放棄疫苗的研究。我們永遠不會放棄，我們還會一如既往地努力向前，因為我們認為可能性是絕對的。”
 
科學的道路從來就不會一帆風順。同時，研究人員告誡公眾，在未來10年內艾滋病疫苗上市可能性很小的情況下，通過教育和自我行為約束（如使用安全套）是預防艾滋病唯一的有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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