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外配子”新技術引發倫理擔憂

　　 美國布朗大學醫學科學教授艾利·阿達西、哈佛大學法學院教授格倫·科恩、醫學院院長喬治·戴利在日前出版的《科學轉化醫學》雜志發表論文，討論了在實驗室培養皿中制造出精子和卵子——所謂的“體外配子（IVG）”技術的理論意義和可能會引發的倫理問題。

　　文章指出，最近已有多項實驗證明，科學家們能在實驗鼠身上使用IVG技術。不過，由于存在不少技術壁壘，人類配子無法由其他人體細胞制成，IVG目前尚不能在人體進行。作者們在文中寫道：“生殖醫學和再生醫學領域的進步超乎我們的想象，在不遠的將來，科學家們或許能在實驗室培養皿中制造出人類精子和卵子，這一可能性為治療不孕不育帶來希望，但也會引發巨大的倫理問題，比如‘設計嬰兒’，我們現在應該未雨綢繆，進行廣泛而深入的探討，提出相應的管理措施。”

　　實驗鼠身上獲成功

　　IVG指的是在實驗室培養皿中，利用多能干細胞制造出精子和卵子細胞。這些多能干細胞可能是胚胎干細胞，或者誘導多能干細胞（iPS細胞）。科學家們通過對一些“成年”細胞（比如皮膚細胞）進行重編程，使其“變身”為iPS細胞，這種細胞能再次變成多種類型的細胞。

　　最近已報道了幾個在老鼠身上開展IVG取得成功的例子。如2016年，日本科學家報告稱，他們能在實驗室培養皿中重現完整的實驗鼠卵子生成過程。通過對實驗鼠的胚胎干細胞或iPS細胞進行重編程，讓其變為原始生殖細胞；接著將這些細胞同其他支持老鼠卵子發育的細胞混合，在實驗室培養皿中制造出一個“卵巢”；然后向培養皿中添加多種激素及其他化合物，誘使這些細胞發育成卵子細胞。這些卵子細胞同精子結合，孵化出了一群健康的幼鼠。

　　此外，2016年2月，中國科學家首次實現小鼠胚胎干細胞體外分化并獲得具有功能的精子細胞，且成功用其繁衍出老鼠后代。在實驗中，南京醫科大學沙家豪教授和中國科學院動物研究所周琪院士、趙小陽教授（現單位為南方醫科大學）等人選取老鼠的胚胎干細胞，再用化學物質、激素和睪丸組織等加以引導，使之成為精子，再通過人工授精的方法將其注入老鼠卵細胞，成功使卵細胞受孕，并培育出健康的老鼠后代。

　　因此從理論上來說，科學家們或能借助IVG技術，用成年人的皮膚細胞制造出人類的精子和卵子。

　　阿達西、科恩和戴利在論文中指出：“種種科學突破表明，通過對實驗進行不斷地優化，科學家們在不遠的未來，可以借助人類干細胞，在實驗室制造出卵子和精子。”

　　好處與爭議并存

　　科恩表示，如果把IVG技術用在人類身上，將徹底變革醫生們通過試管受精（IVF）治療不孕不育癥的方式。目前，有生育問題的婦女可能會求助IVF，治療期間，她們一般需要接受幾周時間的激素注射來刺激卵子生成，然后通過手術取得卵子。

　　IVG不需要這些步驟，而且，如果女性無法使用自身卵子，也不需要找到卵子捐贈者。這一方法還能產生大量卵子和精子細胞，讓科研人員更容易研究胚胎和某些疾病的發育過程，加深對生殖細胞的科學理解。

　　但IVG也可能引發新的倫理問題。比如，診所可能會為客戶制造數十個卵子或胚胎，讓父母從中挑選出“理想”的胚胎，加強了人們對“設計嬰兒”的擔憂。此外，IVG可能使人們利用單個人的細胞生成精子和卵子，從而制造出“單親嬰兒”。不過，科學家們目前并不清楚來自男性的細胞是否能產生卵子或者相反，以及“單親嬰兒”是否存在與雙親孩童同樣的健康問題；最后，如果精子和卵子細胞能由皮膚細胞制造而成，人們可能會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成為父母，這也會引發大量問題。

　　研究人員還強調，論文中提到的有些令人憂心的情景要想變成現實，可能需要對人類遺傳學進行更深刻的理解。“然而，即使在現階段，我們也應該討論IVG可能會引發的倫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