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趣的胡椒新種被發現了。近日，這款被命名為水晶胡椒的胡椒屬新種在植物分類學期刊PHYTOTAXA上發表，這是中國熱帶農業科學院香料飲料研究所（以下簡稱香飲所）胡椒資源育種研究團隊近年來發表的第3個國產胡椒屬新種。
“在胡椒育種上，該種的發現為我們增加了一份珍貴的育種材料。通過后續的深入研究，該種的某些性狀基因可能在今后育種中發揮重要作用。”香飲所副所長、研究員郝朝運在接受《中國科學報》采訪時如是說。
具有很強獨特性，形態類似水晶
在2014年的一次海南野外資源考察中，郝朝運就發現并采集到該種標本。“不過，由于該種的形態特征與復毛胡椒、小葉爬崖香等物種非常相似，尤其是葉、花的形態特征，讓我將其誤認為是其他已知物種，因此并未深入開展植物學研究。”
被子植物一般以花和果實作為主要分類依據，是因為生殖器官受環境的影響比營養器官小，形態結構也比較穩定，可以較準確地反映出植物物種間的進化、親緣關系。通常，胡椒屬物種主要是通過苞片、柱頭、雄蕊、果實等特征進行鑒別。
對這個新物種的發現而言，2016年8月是一個拐點。香飲所和中科院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以下簡稱版納植物園）一起，在海南樂東尖峰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開展資源考察，幸運地采集到該種的果實標本。“當時，該種成熟果實的獨特性狀引起了我們的興趣。”版納植物園副研究員譚運洪在接受《中國科學報》采訪時回憶道。
此后，他們不斷開展該種的野外資源考察，并陸續在海南樂東、萬寧、陵水等市縣以及廣東和廣西采集到該種標本，包括雌株、雄株、雌花、雄花和成熟果實等。
“我們發現該物種最明顯的特征是果肉呈乳白色半透明，種子顏色可以通過果肉部分透出來，因此從外部看，果實晶瑩剔透，類似水晶。”郝朝運說。
這一發現讓他們欣喜不已，通過細細比對又有了新的認知。該種雖然與復毛胡椒等物種較為相似，但該種的某些特征與其他種明顯不同，具有很強的獨特性。比如生殖葉光滑無毛；嫩莖密被短且不分枝的絨毛，老時脫落；葉脈5~7條；雄蕊2枚；柱頭3個；花穗白色；苞片光滑無毛；果肉半透明等。
隨后，該團隊利用細胞生物學、分子生物學等技術手段，包括染色體分析、PCR標記和基因片段測序等，將該種樣品與所在類群其他物種進行分析，進一步確認其為未被科學認識的一個全新物種。
豐富資源多樣性，挖掘利用價值
胡椒是最重要的熱帶香辛料作物，是泛熱帶分布的物種。全世界有超過2000種，很多種類都有重要的經濟價值。我國的胡椒屬植物資源非常豐富，其中有胡椒、蔞葉、蓽菝等經濟作物和藥用植物，以及陵水胡椒、盾葉胡椒等中國特有種和瀕危物種，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利用和保護價值。
“該種的發現豐富了我國胡椒資源的多樣性，同時也說明植物資源本底調查仍需在很多地方深入開展。”譚運洪表示，對于植物多樣性保護而言，首先需要知道每一種植物在野外的居群狀況，才能有針對性地制定不同的保護措施。
這對于胡椒屬來說并非易事。胡椒屬是植物分類學研究中比較難“啃”的硬骨頭，是物種分化劇烈的一個類群。胡椒屬起源古老、物種多樣、變異復雜，存在雌雄同株或異株或雜性及兩性花現象，花朵極小且退化等特點，造成屬下分類的復雜性，給植物分類學工作者在資源考察、分類鑒定和利用過程中造成了比較大的障礙。
“種質資源研究是非常重要的基礎性工作，特別是對胡椒種質資源進行研究，需要沉得下心、耐得住寂寞，講究科學方法，持之以恒地堅持下去，‘每件事都能多走一步路’，總會有收獲。”郝朝運說。
接下來，該團隊將對水晶胡椒開展深入的資源調查，摸清其在野外的分布情況，并從生物學特征對水晶胡椒展開研究，挖掘其育種利用價值、藥用價值和園藝價值，竭盡全力研究、利用和保護好這一新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