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傳研究重塑歐洲人基因歷史

繩紋器文化時期居民在約5000年前開始將亞歐基因帶入歐洲。

　　如何制造一個現代歐洲人？多年來，最受歡迎的“配方”是：從4.5萬年前生活在歐洲的采集狩獵者的DNA開始，加入9000年前遷入到該大陸的早期農民的遺傳基因。現在，針對古老DNA的多方面研究指出，大部分歐洲人還有其他1/3的“成分”：亞洲游牧民族的血液，這些人在4000~5000年前來到歐洲中部。第三個主要的世系起源于亞洲西北部，或許是西亞的草原或東歐。

　　這是一個“幽靈血統”，因為該種族目前已經沒有純血統成員。但德國賓根大學古遺傳學家Johannes Krause指出，無論這些人是誰，他們的后代成功地散播到廣闊的范圍，因為他們的基因不僅出現在歐洲，也存在于美洲土著身上。

　　那些在瑞士巴塞爾大學禮堂中聽到這些結論的人對基因數據的高分辨率印象深刻，盡管有些人對精確細節并不確信。“這是多么偉大，我們終于打開我們這一物種的基因組歷史。”英國達拉謨大學進化生物學家Greger Larson說，“但隨著我們加入更多的基因，復雜性也在提高。”

　　古老基因數據飛快地到來，研究人員仍能調整“新”視野——歐洲不是一種人類，而是兩種不同人種的家園：起源于最早現代人的采集狩獵者在4.5萬年前到達歐洲，以及出現于中東的農民在9000年前開始來到這里。這一圖景取代了許多歐洲考古學家將農業視為在本土采集狩獵者中傳播的文化革命的觀點，這一假設直到 5年前一直處于支配地位。隨著DNA研究的開始，研究人員發現，農業隨著人類活動散播，不僅存在于觀念范圍。

　　為了精確現代歐洲人的基因圖譜，Krause和美國哈佛大學人口遺傳學家David Reich測序了來自德國斯圖加特具有7000年歷史的農民和生活在8000年前盧森堡和瑞典的8個采集狩獵者的完整基因組。他們還聯合了123位其他研究人員，以便能夠使用其他史前農民的樣本，例如冰人奧茨以及歐洲和亞洲的其他古老采集狩獵者。

　　他們將這些古老基因組與來自192個種群中的2345位現代人的基因數據進行了比較。由此得出的結論遠遠超出了歐洲人的起源范圍。Krause表示，一個發現是最早到達歐洲的農民的祖先是6萬年前走出非洲的現代人的一個分支。在他們離開非洲后不久，這種分裂就出現在中東或阿拉伯半島，遠早于農耕出現。該研究的其他重大發現還包括歐亞混血者的DNA秘密。

　　雖然錯失了來自盧森堡和西班牙的采集狩獵者和早期農民的序列，但它反映了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古老采集狩獵者的基因。而且，這種DNA廣泛分布于現代歐洲人身上，平均而言，占據了大多數歐洲人基因的約20%，在中歐和北歐這一比例達29%。但現在的南歐人則擁有非常少的“幽靈血統”，反而繼承了較高比例的最早歐洲農民的基因——在撒丁島人中，繼承的最早農民基因的比例高達90%。

　　這種神秘DNA起源地的線索十分遙遠，位于2.4萬年前來自西伯利亞的Mal’ta男孩的基因中：它與歐洲人的基因序列緊密匹配。但目前存活的亞洲人不再攜帶該男孩的DNA類型。不過，Krause報告稱，Mal’ta男孩基因的重要部分也存在于美洲土著身上，這提示，與歐洲人一樣，他們也部分來源于亞歐大陸北部的相同起源。

　　他推斷，2.4萬年前，這些歐亞混血兒生活在西伯利亞。之后，他們的一些后代在1.4萬年前穿過白令陸橋到達新大陸。其他一部分在8000年前到達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這就解釋了為何他們的DNA出現在這里的采集狩獵者身上。之后，7000年前的一天，攜帶這種基因的人進入中歐和西歐。Krause還表示，之前的研究已經證實，4000~5000年前，中歐的線粒體DNA類型發生了重要移入，他推測原因可能是該人群的膨脹。

　　新研究合作者、澳大利亞阿德萊德大學人口遺傳學家Wolfgang Haak表示，之前的研究還發現，歐洲人和本土美洲人之間存在遺傳聯結。負責分析瑞典人骨骼的哈佛大學博士后Pontus Skoglund表示，多虧這些古老的歐亞混血兒，“與南歐居民相比，擁有北歐血統的人與美洲土著的關系更密切”。

　　同時，研究人員還在繼續追蹤這些幽靈血統，他們開始填充歐洲人其他祖先的肖像。西班牙和盧森堡古老采集狩獵人的基因顯示，他們擁有藍色或淺色的眼睛、深色頭發和相對深色的皮膚。德國美因茲古藤堡大學的Karola Kirsanow表示，相比之下，早期德國農民是一位女性，長著棕色眼睛、黑頭發和淺色皮膚。

　　“獲得越多的基因組，你就會發現更多的人種。”英國華威大學進化遺傳學家Robin Allaby說。也有人質疑，3個主要遷移是否足以解釋歐洲基因歷史的復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