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治理思路更新:控制PM2.5城市間將協同作戰

　　12月15日，西安市籠罩在陰霾中。當日，中國環境監測總站發布的《空氣質量日報》顯示，西安空氣污染指數為282。西安市空氣質量已經連續四天“中度重污染”。

　　伴隨著四五級的強風，12月17日，北京的天空終于露出了藍色。據北京市環保局的“空氣質量日報”，從12月12日持續到16日，北京的空氣基本是“輕微污染”。

　　近年來，這樣的灰霾天在我國頻頻出現。據統計，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等地區每年出現灰霾污染的天數達100天以上，個別城市甚至超過200天。這也引發了公眾對大氣污染，特別是細顆粒物PM2.5危害人體健康的擔憂。

　　問題凸顯

　　共70%城市空氣質量不達標

　　隨著工業化、城市化的進程，我國大氣環境污染情況十分嚴重。在日前舉行的“重點區域大氣污染防治‘十二五’規劃”新聞發布會上，環境保護部污染防治司司長趙華林說，我國有70%的城市達不到新修訂的環境空氣質量標準的二級標準；而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這樣的重點區域，污染排放負荷大，有82%的城市空氣質量不達標，以臭氧、細顆粒物和酸雨為特征的區域性復合型大氣污染日益嚴重。

　　據國務院批復的《重點區域大氣污染防治“十二五”規劃》（以下簡稱《規劃》），2010年，我國京津冀等重點區域城市二氧化硫、可吸入顆粒物年均濃度分別為40微克/立方米、86微克/立方米，為歐美發達國家的2至4倍。衛星數據顯示，北京到上海間的工業密集區為我國對流層二氧化氮污染最嚴重的區域。

　　復合型大氣污染日益突出

　　《規劃》顯示，我國重化工業快速發展，能源消費和機動車保有量也快速增長，其排放的大量二氧化硫、氮氧化物與揮發性有機物導致細顆粒物、臭氧、酸雨等二次污染呈加劇態勢。2010年 7個城市細顆粒物監測試點的年均值為40微克/立方米至90微克/立方米，超過新修訂環境空氣質量標準限值要求的14%至157%。

　　臭氧監測試點表明，部分城市臭氧超過國家二級標準的天數達到20%，而有些地區多次出現臭氧最大小時濃度超過歐洲警報水平的重污染現象，復合型大氣污染導致能見度大幅度下降。

　　受大氣環流及大氣化學的雙重作用，我國城市間大氣污染相互影響明顯，相鄰城市間污染傳輸影響極為突出。在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等地區，部分城市二氧化硫濃度受外來源的貢獻率達30%至40%，氮氧化物為12%至20%，可吸入顆粒物為16%至26%；區域內城市大氣污染變化過程呈現明顯的同步性，重污染天氣一般在一天內先后出現。

 　未來五年，我國工業化、城鎮化還將繼續快速發展。據預測，到2015年重點區域GDP將增長50%以上，煤炭消費總量將增長30%以上，汽車保有量將增長50%。按照目前的污染控制力度，將新增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工業煙粉塵、揮發性有機物排放量分別為160萬噸、250萬噸、100萬噸和 220萬噸，占2010年排放量的15%、22%、17%和20%。大氣污染治理任務極其艱巨。

　　解決措施

　　控制高污染項目上馬

　　趙華林說，《重點區域大氣污染防治“十二五”規劃》是我國第一部綜合性大氣污染防治的規劃，標志著我國大氣污染防治工作逐步由污染物總量控制為目標導向向以改善環境質量為目標導向轉變。

　　《規劃》要求，“十二五”期間統籌區域環境資源，優化產業結構與布局，強化源頭管理，在重點區域內嚴格限制火電、鋼鐵、水泥、石化等行業高污染項目，特別提出新建項目實行區域內現役源倍量削減替代，以及重點控制區內新建項目必須滿足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中特別排放限值要求。

　　什么是“現役源倍量削減替代”？“也就是說，如果重點區域城市想要上一個排放污染的項目，排放1噸污染物，就需先減排2噸污染物。能做到現役源倍量削減替代，又能滿足滿足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中特別排放限值要求，還有高效益的新工業項目是非常難的。實際上就能控制在重點區域上高污染項目。”趙華林說。

　　煤炭消費總量控制試點

　　趙華林表示，還要加強能源清潔利用，在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區域與山東城市群試行煤炭消費總量控制試點，逐步淘汰分散燃煤小鍋爐。

　　《規劃》要求，在重點控制區的“高污染燃料禁燃區”面積要達到城市建成區面積的80%以上，一般控制區達城市建成區面積的60%以上。在禁燃區內禁止燃燒原（散）煤、洗選煤、蜂窩煤、焦炭、木炭、煤矸石、煤泥、煤焦油、重油、渣油等燃料，禁止燃燒各種可燃廢物和直接燃用生物質燃料，以及污染物含量超過國家規定限值的柴油、煤油、人工煤氣等高污染燃料等。

　　但公眾何時能感覺的自己頭上的天空確實變藍了？明顯感到自己呼吸的空氣質量變好了？“京津冀等地區要實現細顆粒物年均濃度下降6%的規劃目標，這恐怕不會這么快感受到明顯的變化。”環境規劃院副院長王金南對本報記者說。

　　特別關注

　　協同控制大氣細顆粒物

　　趙華林說，解決公眾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PM2.5污染問題，是《規劃》的根本出發點和落腳點。不過，PM2.5控制意味著我國大氣治理思路的改變。

　　研究表明，細顆粒物的成因復雜，約50%來自燃煤、機動車、揚塵、生物質燃燒等直接排放的一次細顆粒物；約50%是空氣中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揮發性有機物、氨等氣態污染物，經過復雜化學反應形成的二次細顆粒物。而細顆粒物來源十分廣泛，既有火電、鋼鐵、水泥、燃煤鍋爐等工業源的排放，又有機動車、船舶、飛機、工程機械、農機等移動源的排放，還有餐飲油煙、裝修裝潢等量大面廣的面源排放。

　　因此，趙華林說，控制細顆粒物污染，必須實施多污染物協同控制政策，強化多污染源綜合管理，開展區域聯防聯控。既要“屬地管理”又要各城市“協同”作戰。既要估計先行先試，又要配合全面推進。而《規劃》的思路也由主要防治一次污染向既防治一次污染又注重二次污染轉變。

　　王金南說，揮發性有機污染物（VOC）會二次生成細顆粒物，因此，《規劃》也把控制VOC作為其中的重點。

　　“VOC的主要來源是工業生產、加油站、機動車尾氣排放、家庭裝修的墻漆揮發等”王金南說。

　　據《規劃》，要把VOC控制作為建設項目環境影響評價的重要內容，采取嚴格的污染控制措施。新建石化項目須將原油加工損失率控制在 4%以內，并配備相應的有機廢氣治理設施；新、改、擴建項目排放揮發性有機物的車間有機廢氣的收集率應大于90%，安裝廢氣回收/凈化裝置。新建儲油庫、加油站和新配置的油罐車，必須同步配備油氣回收裝置；新建機動車制造涂裝項目，水性涂料等低揮發性有機物含量涂料占總涂料使用量比例不低于80%，小型乘用車單位涂裝面積的揮發性有機物排放量不高于35克/平方米；電子、家具等行業新建涂裝項目，水性涂料等低揮發性有機物含量涂料占總涂料使用量比例不低于 50%，建筑內外墻涂飾應全部使用水性涂料；新建包裝印刷項目須使用具有環境標志的油墨。

　　不過，王金南表示，上述要求是“針對新建項目的”，對于已建成的項目而言，我國還存在VOC排放源“家底不清”的問題，控制的難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