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耿善：我國洗滌劑禁磷亟須國家立法

今年夏天的太湖藍藻暴發世所矚目，這次水污染事件是我國水域富營養化防治的一面鏡子，它說明從根本上做好我國水體富營養化防治工作的重要性。
 
作為防治藍藻、赤潮的重中之重，洗滌劑禁磷是針對性強、效果好、經濟和容易實行的措施。發達國家在防治水體富營養化時都把洗滌劑禁磷放在第一位，美、加、日、韓和歐盟等發達國家都已實現了全國全面禁磷。
 
能對水域富營養化起作用的磷是能被藻類等生物吸收利用的有效磷，含磷洗滌劑中的三聚磷酸鈉（stpp）則是在水中穩定性好的有效磷，它對水體富營養化有效磷的貢獻率達到50%～60%以上。
 
我國人口眾多、水系豐富、海岸線長，五大湖等主要湖泊都是吞吐外流型、流域性湖泊，是上游江河的匯水區和下游河系的出水區。湖體磷來源除周邊沿湖區外，主要來自流域上游入湖水系（包括地下水）。巨大的洗滌劑用量導致水域富營養問題突出。但自我國提出禁磷10年多來，至今仍處于允許低磷的限磷階段，限磷面積不到國土的1/10，低磷洗衣粉占洗滌劑總量的比例更小。
 
目前的問題是地方政府頒布的“禁止銷售、使用含磷洗滌劑”是指：所有民用、工業和各類專用含磷洗滌用品。但相關行業只對民用洗滌用品中的織物洗滌劑進行限磷，很大地減降了禁磷力度，延誤了太湖等磷負荷的削減。在這種情況下，由地方政府禁磷推動富營養化防治的作用是不大的。而且，在本國禁磷后把有磷產品投入中國市場的一些跨國企業也不希望中國禁磷。
 
此外，我國現在江、河、湖、海、庫和地下水中的含磷量很大部分已經很高，但一些部門常常只用主要水質指標來說明水域水質狀況，而掩蓋了環境整治最值得注意的超標項目。如有的水庫庫區以Ⅲ類水為主，但總氮、總磷實為Ⅴ類，糞大腸菌群為劣Ⅴ類。由于禁磷不力，磷（尤其是有效磷）排放總量和濃度不斷逐年增加積聚，在不利的氣象、水文條件下，藻類暴發等富營養化問題解決起來將更加困難。
 
由國家立法發布洗滌用品，全國嚴格禁磷，是我國水域富營養化防治的緊迫任務。從國外的經驗看，“禁磷令”除少部分由地方政府發布外，大都以國家名義發布，比如新世紀以來重新發布禁令的法國、瑞典、捷克等都是如此。
 
實現我國全面禁磷應該擴大禁磷的范圍和進行嚴格禁磷，首先對沿海省市、五大湖、七大水系流域范圍所屬地區實施嚴格禁止銷售和使用各種含磷洗滌劑，再進一步實施全國禁磷。需要強調的是，嚴格禁磷應是依法對所有能排放三聚磷酸鈉（STPP）的洗滌用品，包括織物洗滌用品，餐具洗滌劑，廚、衛、廁洗滌用品，能排放STPP的化妝品、工業洗滌劑、各種專業洗滌用品（如醫療衛生、船舶、除垢劑等）和含磷輔料產品等實現全面禁磷，而不是只對織物洗滌用品限磷。
 
（作者為江蘇省環境科學研究院研究員級高級工程師）